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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梨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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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梨清醒

自從十多天前進入龜息狀態後,耿梨這些天一直處於渾噩的狀態,就算偶有清醒的時候,也總有一種腦子轉不過彎的感覺。

但是這一天,耿梨突然從那種渾噩狀態中脫離出來,感覺人一下子清明了許多。

耿梨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覆了。而身體恢覆,就代表著自己再也不用這樣一直沈睡了。

尤其想到自己清醒後就能一直和兒子和四爺呆一起了,耿梨不禁有些欣喜。

但是伴隨著意識的完全清醒,耿梨的理智也開始徹底回籠。

剛歡喜還沒有三秒鐘,耿梨就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一時沖動救了弘暉一事,瞬間開始頭疼了。

“唉,真不該一時聖母心發作的,這日子好好的,我管別人死活做什麽?還被四爺抓了個正著,這下好了,我該怎麽向四爺解釋這事啊!四爺現在不會已經懷疑上我了吧!”

識海中,耿梨拍著腦袋,一臉的懊惱。

但是做都做了,現在就算再懊惱也沒用了,只能想辦法去補救了。

“要不,我給自己編一個隱士神醫傳人的身份?或者偶一夜間,有神仙入夢,看我骨骼清奇,天資卓絕,不忍明珠蒙塵,就傳我修仙法門?

點娘那些爽文小說裏的那些穿越男不都是這個操作嗎?馬甲套馬甲,把那些配角唬地一楞一楞的,完全玩弄在股掌之下。”

耿梨摸著下巴沈吟道,認真思考著這個操作的可行性。

“不過這些個法子可行嗎?畢竟那些爽文小說裏的配角都是被作者給強行降了智的,智商基本不超過80。可是我這個四爺智商正常啊,會相信我編的這些理由嗎?”

耿梨忍不住嘆氣,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不靠譜。

“等等,我記得從我救了弘暉在現在,都已經過去十多天了吧!我看四爺這些天對我的態度和之前相比也沒啥變化嘛,難道說四爺沒發現這裏面的不對勁?或者是福晉幫我把這事給圓過去了?”耿梨摸著下巴遲疑道,想著這幾天胤禛對她的態度,越想越是這麽回事。

最後一拍手,耿梨一臉振奮道:“就是嘛,四爺要是真的懷疑我的身份,就算不跟我翻臉,怕也早就嚇得有多遠跑多遠了,哪能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關懷備至?肯定沒有懷疑上我的身份。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天醒來的時候我好像都沒看到四爺,難道又去上朝了?又或是……跑路了?”

“跑路”這兩個字一出,耿梨的臉色又是一變,隨即連“呸”了好幾下。

“呸呸呸,別自己嚇自己,要是真跑路了,堂堂四貝勒還能把大老婆和嫡子全都落在這裏?定然是忙著政事去了,畢竟在莊子這裏呆了這麽長時間,再不辦差,老康那裏就該有意見了。

再說了,我每天醒來的時間那麽短,沒看到人不是很正常嘛?”耿梨一邊拍著胸口一邊給自己打氣。

雖然這麽說,但是真讓自己現在面對胤禛,耿梨還是有些莫名的心虛。

想了想,耿梨還是覺得在直面胤禛之前,自己還是要先找人探探現在的風向,再決定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

所以醒來後的第一件事,耿梨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避開了正在外間打盹的春秋、隔壁耳房洗衣服的杏雨,以及這一路的丫鬟婆子,找上了現在“唯一”知道她情況的烏拉那拉氏。

此時的烏拉那拉氏正趴在正院東次間羅漢榻上的茶幾上看著從府中帶過來的賬簿,畢竟這貝勒府這麽大一家子,每天大事小事都有一二十件,要是不處理只會越積越多。

就在烏拉那拉氏聚精會神算一筆上個月端午節禮的賬時,突然感覺窗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盯著自己。

下意識地擡頭看去,就看到本應該沈睡的耿梨雙手拖著下巴趴在窗邊,正眨巴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看著她,也不知道在那裏趴了多久了。

看到烏拉那拉氏註意到她,耿梨頓時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伸出手大方地打了個招呼。

“福晉,中午好啊!”

烏拉那拉氏:“……!!!”

好什麽好!她要被嚇死了!

要不是這些天也算是被練出了一顆大心臟,烏拉那拉氏幾乎都要叫人了。

現在的她終於有點體會胤禛的感受了。

這大白天的、且對方都還是人的情況下她都差點被嚇得半死;爺還是在大晚上,對方都還是鬼魂的狀態,且幾乎每天都來的情況,都還能保持理智、沒被嚇瘋、還沒被對方發現,當真是心性卓絕了。

但是即使沒被嚇得失聲尖叫,但是烏拉那拉氏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重重地咳了起來。

“咳咳咳……”

烏拉那拉氏的咳嗽聲頓時引來了在隔壁整理床帳的晚秋,聽到聲音還以為她病了,連忙走了過來。

“福晉,您怎麽了,可是受涼……耿格格,你醒了!”

只是在看到窗邊的耿梨時,晚秋瞬間驚了,連聲音都一下高了好幾個分貝。

“噓~~別這麽大聲,你要把人都招來呢。”見晚秋這麽大聲,耿梨立馬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一下子就從窗子外面跳了進來。

鬼鬼祟祟地朝著屋外張望著,耿梨一臉緊張道:“要是讓人發現我醒了,告到四爺那裏就不好了。”

她現在還不知道四爺對她的態度呢,可要先瞞著她醒來的事。

烏拉那拉氏:“……”

晚秋:“……”

醒來不是好事嗎,瞞著爺做什麽?

看著這鬼鬼祟祟地耿梨,兩人一腦袋問號,不過雖然不太明白耿梨為什麽要隱瞞自己醒來的事實,不過看到耿梨真的完全清醒過來了,烏拉那拉氏還是打心底高興的,心裏更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這兩天烏拉那拉氏面對的壓力可不小,這壓力,自然來自於康熙。

自從胤禛被康熙支開京城之後,烏拉那拉氏明顯感覺這山腳下多了不少陌生的身影,就連康熙之前送來給小五的兩個奶嬤嬤,這兩天也開始鬼鬼祟祟起來,顯然是得了康熙的旨意,開始探聽耿梨的動向。

對於康熙的這些算計,烏拉那拉氏不是不知道,但是以她的身份根本沒有辦法做什麽,只好明面上當做不知,暗地裏小心提防。

不過好在耿梨及時醒過來了,她也算是完成了胤禛的囑托。

想到這裏,烏拉那拉氏嘴角忍不住浮出一模發自內心的微笑,合上手中的賬簿,笑道:“放心好了,爺現在不在莊子上,還有,你要是實在怕有人進來,你可以直接設個你那個叫結界什麽的東西啊!你不說那個結界能隔絕一切嗎?”

烏拉那拉氏對這個結界實在太記憶猶新了。

畢竟上次她就是被這個所謂的結界困在屋子,任憑她怎麽喊怎麽叫,別人都聽不到她的聲音,自己也出不去,簡直比最堅固的牢房還要可怕。

正在觀察外面動靜的耿梨被烏拉那拉氏這麽一提醒,身子瞬間僵住了,眼中更滿是震驚之色。

她居然忘了!

又想到之前她為了不別人發現她醒來她還千方百計避開春桃杏雨,耿梨更是差點給自己蠢哭。

她避開春桃杏雨有什麽用?這兩人要是發現自己不在床上的話,不是一下就知道自己醒了嗎?她應該直接把兩人弄暈啊!

都說一孕傻三年,但是也不是這麽個傻法啊!

耿梨忍不住幹笑一聲,掩飾自己尷尬:“哈哈,你瞧我,睡了這麽久,都快睡糊塗了,都快忘了我還有這本事了。”

說著耿梨把晚秋打發出去守門,又連忙給屋子設了一個結界,心裏拼命安慰自己,她這麽做也是有先見之明的。

畢竟要是真這麽做了,而這時有人進來發現春桃杏雨昏了、而她又不在,怕是只會引來更大的混亂了。

不過想到要是等下春桃杏雨看不到自己怕是也會鬧起來,耿梨的臉色又苦了起來。

她這是辦的什麽事啊!

“耿氏,你怎麽了?怎麽看著臉色不好,可是身體還沒有萬全康覆?”看著耿梨臉色一會青一會紅的,烏拉那拉氏不禁有些奇怪。

這不會是身體沒有好全、留下了什麽後遺癥吧!

想到這裏,烏拉那拉氏不由得擔心起來。

要是皇阿瑪真的趁爺不在的時候對耿氏發難,耿氏現在的情況能擋得住嗎?

“……身體倒是好了,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耿梨蔫蔫地回道,神情有些沮喪。

算了,反正她們現在瞌睡的瞌睡,洗衣服的洗衣服,一時半會也不會發現她不見。況且現在四爺也不在莊子上,就算自己醒來的事被發現了也一時半會也傳不到四爺那裏去。

耿梨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行了,不說這些廢話了,我這次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的。”說到這裏,耿梨臉色的苦色一收,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福晉,你老實告訴我,四爺是不是已經知道是我救了弘暉?”

聽到耿梨問起這事,烏拉那拉氏的臉色瞬間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隨後輕咳了一聲:“咳咳,這個,自然是知道的,畢竟當時那種情況,想瞞都瞞不住。”

而且爺知道的,可不僅僅是她救了弘暉一件事。

“哎,果然是知道了嗎?”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是真當從烏拉那拉氏的親口說出,耿梨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不過雖然失望,倒也算不上氣餒,尤其想到胤禛這些天對自己依然關懷備至,耿梨又振作起來,一臉期待道。

“那麽說,是你幫我把救弘暉這件事給圓過去了?那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麽把這事圓過去,咱們趕緊對對口風,別讓四爺起疑了。”耿梨連忙催促道。

“話說回來,你是給我安了什麽身份,才能打消四爺對我的懷疑的?不入世神醫的傳人?隱士修仙者收的關門弟子?還是說,你告訴四爺你偶然發現我這裏藏著能解百毒的神藥?”

烏拉那拉氏:“……”

神醫傳人?修仙者弟子?還解百毒的神藥?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

聽到這些異想天開的想法,烏拉那拉氏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心中卻有些驚異,這耿氏的思維還真是異於常人,要是按貝勒爺之前的那個計劃,說不定還真能把她給糊弄過去……

“……都不是,弘暉的恐水癥幾乎是絕癥,外人怎麽會相信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婦人能治好的?

尤其你之前還死過那麽一次,京中已有風言風語了,要是弘暉在莊子上康覆,必然會引來外人的猜疑。

為了不讓人懷疑到你頭上,我們就把救弘暉一事按在了找來的一個姓張的大夫身子。

這張大夫是剛從外面來到京城的,別人不清楚他的底細,加上他的醫術的確也不錯,對一些疑難雜癥很有些獨到之處,外人倒也沒有懷疑。”除了康熙。

說到這裏,烏拉那拉氏的眼中就不由得閃過一抹歉疚。

本來,這的確是最好的掩飾之策,但是由於她太過救子心切,差點讓這個計劃無法實施。雖然最後勉強圓了回去,但是還是被最想瞞過去的人察覺到了耿梨的異常。

以至於胤禛不得不以這種極端且危險的方式來對抗康熙,以為了維持這岌岌可危的平衡。

“哦?”聽到烏拉那拉氏居然來了一招偷梁換柱,耿梨頓時眼前一亮。

她怎麽就沒想到這麽好的法子?

忍不住讚嘆道:“福晉,你可以啊,這偷梁換柱的法子都能想到。太好了,這樣一來,四爺就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耿梨一拍手,一臉喜滋滋的表情,但是隨即又疑惑起來:“不對啊,福晉,你來求我之前就已經考慮地這麽深了嗎?居然做了這麽萬全的準備,連替身大夫都先找好了?你就沒有想過我會不救弘暉?”

雖然說,能把整個貝勒府管理的井井有條的烏拉那拉氏肯定不是笨人,但是就算她的心思再縝密,還能在自己兒子都快死的情況下還把這些善後事都能考慮周全?更何況這還是她這個不相幹之人的善後事?

看著耿梨那懷疑的眼神,烏拉那拉氏不由得開始苦笑。

“你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當時弘暉病危,我已然幾近崩潰,沒有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跪下來求你已經算是我克制了,哪裏還考慮到善後的事?

這些……都是爺的布局,就連這張大夫也是爺找來的。”烏拉那拉氏頓了頓,看著耿梨意味深長地說道。

耿梨楞了楞,似乎有些不明白烏拉那拉氏這話的意思,下意識地問道。

“什麽意思?你是說,四爺不僅知道是我救的弘暉,而且還是他幫我把這事瞞了下來?”

隨即耿梨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一般,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震驚道:“難道四爺已經知道我不是原來的那個耿氏了?”

她這是掉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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